文/罗华昌中医
古中医防未病，保民众大健康。图片
顽固性头痛是临床中极为常见却又颇为棘手的病症，许多患者深受其扰，痛起来或如针刺，或如紧箍，遇风则加重，发作时坐立难安，辗转多家医院，试过西药止痛、输液治疗，甚至不少中药方剂，却往往收效甚微，病情反复，成了挥之不去的 “顽疾”。《素问・五脏生成》有云：“头痛巅疾，下虚上实，过在足少阴、巨阳，甚则入肾。”《灵枢・经脉》亦载：“膀胱足太阳之脉…… 是动则病冲头痛，目似脱，项如拔。” 可见古人对头痛的认识早已深入，认为其发病多与风邪侵袭、经络阻滞、气血不畅相关。
对于这类顽固性头痛，我在临床中常用一方，效果颇为显著，其处方为：蔓荆子 6 克，川芎 15 克，白芷 6 克，甘草 3 克，半夏 6 克，细辛 3 克。此方看似药味简单，配伍却暗藏深意，每一味药的选择都紧扣头痛的病机，堪称治风邪头痛的良方。
头为 “诸阳之会”，是阳气汇聚之处，同时也是 “清阳之府”，手足三阳经及督脉均上行于头，五脏六腑之精气也需上注于头以濡养。当风邪来袭，因其 “轻扬开泄”“善行数变” 的特性，最易侵犯头部，若兼夹寒邪，则寒性收引，导致头部经络拘急收缩；若兼夹湿邪，湿邪黏滞重浊，会阻滞清阳上升，使得头部气血运行不畅，“不通则痛”，头痛便由此而生。尤其是顽固性头痛，多因风邪久羁不去，与寒、湿等邪交织，盘踞经络，而患者自身正气又不足以驱邪外出，导致病情迁延不愈。
方中川芎用量最大，达 15 克，堪称此方的核心。《本草纲目》中记载川芎 “上行头目，下行血海，中开郁结，血中气药”，其性辛温，既能活血行气，又能祛风止痛，对于风邪引起的头痛，尤其是病程较长、气血瘀滞的顽固性头痛，能起到 “活血以祛风” 的作用。因为风邪阻滞经络，必然影响气血运行，而气血通畅后，风邪便失去了停留的根基，这正是 “血行风自灭” 的道理。
蔓荆子其性轻浮上行，能引诸药直达头面，专门作用于头部经络，《名医别录》言其 “主风头痛，脑鸣”，对于风邪引起的头痛、头胀效果显著，可增强全方祛风止痛之力。白芷 辛温芳香，入阳明经，而前额及眉棱骨部位为阳明经所过，故白芷善治此部位的头痛，既能祛风散寒，又能通窍止痛，《本草正义》称其 “芬芳走窜，芳香而辛，温而能散，故能解表散风，通窍止痛”。
细辛辛温走窜之力极强，能深入经络，驱散深藏的寒邪与风邪，《本草别说》谓其 “治头痛如神”，对于风寒侵袭所致的剧烈头痛、痛处固定者，能快速缓解症状。半夏性温味辛，能燥湿化痰、降逆止呕，许多顽固性头痛患者常伴有恶心欲呕、头重如裹的症状，这多是由于湿邪夹痰上扰所致，半夏能燥湿化痰，使湿痰得去，胃气和降，从而减轻伴随症状。甘草 3 克，味甘性平，在此方中起到调和诸药的作用，既能缓和川芎、细辛的辛燥之性，又能保护脾胃，使全方祛邪而不伤正。
这几味药配伍在一起，分工明确又协同作战：川芎活血祛风为君，蔓荆子、白芷、细辛助其祛风散寒、通窍止痛为臣，半夏燥湿化痰、降逆止呕为佐，甘草调和诸药为使，共同起到祛风散寒、活血通络、燥湿止痛的功效，恰中顽固性头痛的病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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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三十年前，也就是 1997 年 11 月，我曾用这个方子治疗过一位 32 岁的患者，她当时被顽固性头痛困扰了十多年，试过多种方法都不见效，服用这个方子四剂后，头痛便彻底好了。这位患者原籍丰城市西路街，后移居吉安市。2019 年 8 月 5 日，他特意从吉安回到丰城找我诊治，随身带来了一张保存近 20 年的头痛处方 —— 那是 1997 年我为他治疗顽固性头痛时开的方子，当年仅用四剂药便治好了他多年的头痛，之后二十多年都没复发。头晕失眠医案及二十年前一张头痛处方
如今再想起这张处方，从 1997 年到现在，竟已快 30 年了。这张跨越近三十年的方子，至今仍清晰记得当时的配伍与疗效，也成了临床中治疗顽固性头痛的经典案例，每次想起都感慨中医方药对顽疾的持久效力。
对于那些长期受顽固性头痛折磨、多方治疗无效的患者，若其症状符合风邪夹寒或夹湿、头痛遇风加重、伴有头重或恶心等表现，用此方往往能收到良好效果。当然，中医治病讲究辨证施治，具体用药时还需根据患者的具体症状、舌象、脉象等进行微调，但这个以蔓荆子、川芎、白芷等为主的方剂，为治疗此类头痛提供了一个切实有效的基础思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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